春07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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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077
不知淩晨幾點的光景, 雪似乎下小了。
沈詞霧在醫院走廊裏和程雪時分別，提醒他回到酒店記得給她發消息報平安。
“放心，我在這邊生活了四年, 不會出事的。”
程雪時摸了摸她的腦袋，眼神隱隱透露不舍, “有事給我打電話, 隨叫隨到。”
沈詞霧倒退著往後去, 笑著沖他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，隨後又揮手。
程雪時站在原地，目送沈詞霧遠去，直到她過了轉角，身影再也看不見。
他才斂了低落的情緒，轉身離開。
-
沈詞霧回到病房時, 宋蕓正和沈佳明聊天。
聊到沈詞霧和慕淮的事。
見沈詞霧回來了, 宋蕓問她：“你和慕淮進展如何了, 打算什麽時候談婚論嫁？”
沈詞霧正在擺弄打包回來的粥，動作一頓，朝病床上的宋蕓看去,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沈佳明：“看她那樣子，怕是還沒考慮過這件事。”
“不過我覺得, 等你做完手術恢覆好了, 到時候我們兩家人可以湊在一起吃個飯。”
“聊一聊兩個孩子的事。”
畢竟沈詞霧也老大不小了，之前周邊鄰居, 家裏親戚，也都找沈佳明和宋蕓打聽過她的感情狀況。
都有意給沈詞霧介紹對象。
宋蕓也是被問煩, 又怕沈詞霧還惦念著程雪時，所以才催促她。
雖然現在程雪時訂婚那件事, 已經澄清了。
但宋蕓也沒想過沈詞霧和他還能再有什麽結果，畢竟他們之間的身份差距擺在那裏。
何況現在沈詞霧已經有慕淮了。
慕淮那孩子，是他們看著長大的，知根知底，各方面都很好。
沈詞霧既然和他在一起了，以後肯定也會過得幸福的。
沈詞霧沒想到他們會突然提起這件事，想到千裏迢迢跑來紐約找她的程雪時，心裏頓時心虛起來。
“媽，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準備手術。”
“我的事情……你就別操心了。”
“放心吧，我肯定會很幸福的，肯定！”
沈詞霧將她和慕淮的事先搪塞過去，讓沈佳明陪著宋蕓喝點粥。
她自己拿著手機坐在旁邊，面色凝重地給慕淮發微信。
這個點，國內應該是下午。
沈詞霧不確定慕淮是否得空，她思來想去，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第一時間把事情跟他說清楚。
順便感謝一下慕淮幫她跟程雪時說明情況這件事。
沈詞霧斟酌了好久，才發出一段消息。
言辭間，都是感謝。
消息發出去後，沈詞霧安心等著。
沒想過慕淮會秒回。
結果卻出乎她的預料。
慕淮秒回了：[他去紐約找你了？]
沈詞霧知道他問的是程雪時，回了一句：[嗯。]
沈詞霧：[謝謝你慕淮哥，要不是你告訴他我們之間的關系，也許我真的就要失去他了。]
一想到有可能是那樣的結局，沈詞霧心裏便肝腸寸斷般隱隱作痛。
她的神情都沈重了些，引得不遠處的沈佳明和宋蕓對看一眼，頗有些擔心。
慕淮：[不客氣。]
慕淮：[其實，就算我沒有給他打那個電話，你也不會失去他。]
因為他很清楚，程雪時對沈詞霧的感情有多深。
大概是因為他們都喜歡著沈詞霧吧，所以更能體會到程雪時的付出所代表的含義。
或許他這次真的會一時心如死灰，離開南春。
但保不準一周，一個月，一年後他不會卷土重來。
感情的事情，誰又說得準。
畢竟程雪時可是為了回到沈詞霧身邊，獨自在國外四年，一直尋找比程國良更好的醫生，去保宋阿姨的命。
……這些，都是沈津沈告訴慕淮的。
他還對慕淮說，沈詞霧看來是愛慘了程雪時。
那天她給沈津沈打電話哭得特別傷心，就連沈津沈，也從來沒有見過她那麽驚慌無措，字裏行間都透著她對程雪時的不舍。
怕他真的離開，再也不回來。
那個時候慕淮就想，他們兩個這麽相愛，應該有一個美好幸福的結局。
而他對沈詞霧的私心，在程雪時傾盡所有的愛意裏，顯得那麽自私可恥，見不得光。
……
沈詞霧：[謝謝慕淮哥。]
她又道謝，對慕淮存著滿心感激。
隨後沈詞霧把自己的想法和慕淮說了一下，希望他能在宋蕓手術回國後，陪她一起，當著雙方長輩的面，解釋清楚。
他們之間這場戲，也到了殺青的時候。
慕淮知道的，自然沒有異議。
沈詞霧把該說的都說完，便有結束聊天的打算。
因為程雪時似乎已經回到了酒店，給她發來了短信。
[我到酒店了。]
[霧霧，微信好友記得加回來。]
沈詞霧這才想起來，她還沒加回程雪時的聯系方式。
當即先把他的手機號重新保存，添加備註——A男朋友。
隨後沈詞霧看見微信多了一條申請加好友的消息。
有些心虛。
不管怎麽說，當初都是她單方面刪除了程雪時所有的聯系方式。
現在回想起來，連沈詞霧自己都覺得自己當時太狠心了點。
就在沈詞霧通過程雪時的微信好友申請後。
慕淮的消息又發了過來。
這次，他發了好幾條語音。
沈詞霧查看消息時，有些意外地楞了會兒。
她和慕淮平日裏聯系很少，在微信上聊天，基本都是文字模式。
慕淮要是有什麽話要說，都會給她打電話，而不是發微信語音。
很快沈詞霧便想通了，大概是因為她在國外，所以他才選擇直接發語音吧。
畢竟國際長途沒有語音消息方便。
想了想，沈詞霧和沈佳明他們打了招呼，去病房外聽慕淮的語音。
沈佳明和宋蕓沒有多問，但心裏還是好奇沈詞霧的反常。
她之前跑出去，也不知道去了哪裏。
回來後的情緒也不穩定，一會兒高興，一會兒凝重的。
讓宋蕓和沈佳明有些擔心。
但沈詞霧不說，他們又怕問了會給沈詞霧的情緒帶去更負面的影響。
-
沈詞霧在病房外的走廊聽的語音消息。
慕淮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，穩重成熟的感覺和他本人一樣。
給人心安的感覺。
但這種心安不同於程雪時帶給沈詞霧的感受。
其中差別，大概就是“哥哥”給予和安全感和“男朋友”給予的安全感，兩種不同的感受。
慕淮說了很多。
一開始是敘舊，像是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。
沈詞霧完全抓不住他想要表達的重點。
那一條條語音，就像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幽靜小路，沈詞霧逐漸失去了走到盡頭的耐心。
而就在此時，下一條語音自動播放。
慕淮柔和的嗓音帶了點淡淡的悲傷，很低沈：“詞詞，其實我這些年一直在想，如果我能早一點把‘喜歡你’的這份感情傳達給你……是否我們之間的關系，會變得和現在不一樣。”
“如果在你沒有遇見程雪時之前，我向你表白……”
“你會喜歡我嗎？”
接連三條語音，卻像三道驚雷落下。
沈詞霧聽得楞住了，表情僵住，滿滿的不可思議。
她寧可懷疑自己幻聽了，也不願相信，就在剛才，慕淮……跟她表白了。
……
語音繼續播放。
“我知道，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用了。”
“所以詞詞，我是來跟你告別的。”
“我要放下你了……”
過了會兒，最新的語音消息發了過來。
沈詞霧已然從震驚裏緩過神來，指尖冰涼的電話開慕淮發來的最後一條語音。
“詞詞，我喜歡過你。但這世上還有遠比我更喜歡你的人存在，以後你要幸福。”
這條消息之後，慕淮沒有再發消息過來。
或許對於他來說，這些話只是他對過去的道別。
因為喜歡過，所以在最後決定結束和放下時，還是想讓沈詞霧能夠知曉他的心意。
畢竟喜歡了這麽多年，總不能連最後道別的勇氣都沒有。
-
沈詞霧拿著手機在走廊裏站了很久。
慕淮的告白對她來說，就像盛夏的一場陣雨，來去洶洶。
她很難相信，慕淮喜歡過她。
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，他一直都像“親哥哥”一樣百般照顧她。
沈詞霧對他的感情，勝似家人。
他的存在會讓她覺得安心，就像有家人護著的那種安心。
但現在，慕淮卻告訴她，過去的所作所為，皆是因為他喜歡她。
……
沈詞霧不能否認，她對慕淮生出了些許愧疚。
很抱歉，沒有早點察覺到他的心意。
也很抱歉，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傷害了他這麽久。
慕淮從始至終都是溫柔的。
溫柔得連沈詞霧都忍不住心疼他。
偏偏喜歡錯了人。
-
沈詞霧拿著手機，像是捧著燙手山芋，不知道該怎麽回覆慕淮。
他的喜歡太貴重了，她根本承受不起。
有些糾結，是否應該當做沒有聽到過這段語音，就讓慕淮的喜歡沈默地結束。
就在沈詞霧煩惱之際，程雪時給她發來消息：[剛才去洗了個澡。]
[好久不見，沈詞霧。]
沈詞霧的心臟顫了一下。
雖然她這邊刪除過程雪時，過往的聊天記錄都沒有了。
但她卻知道，這是她和程雪時闊別四年後，正式的重逢。
所以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出來，[好久不見，程雪時。]
[我很想你。]
程雪時：[被你先說了。無奈.jpg]
沈詞霧笑，心裏好像平靜了下來，思緒也清晰了。
她先切出聊天界面，去回慕淮的消息。
沈詞霧沒有發語音，她不及慕淮那般有勇氣。
[謝謝慕淮哥，你也要很幸福很幸福。]
[希望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。]
慕淮那邊大概一直在等她回覆。
所以第一時間把消息發了過來：[好。]
雖然他只回了一個字，卻讓人覺得那個字有千斤之重。
沈詞霧暗暗松了口氣。
雖然她不知道這樣處理是否合適妥當，但她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。
好好回應慕淮的喜歡，哪怕是拒絕。
也希望他們之間還能做朋友。
-
程雪時：[在做什麽？]
程雪時：[你已經三分鐘沒有理我了。]
沈詞霧緩了會兒，才看見程雪時發的消息。
隔著屏幕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哀怨情緒，有些哭笑不得：[剛才和慕淮哥道謝來著。]
程雪時：[是該謝謝他。]
程雪時：[回國後，我們請他吃飯如何？]
沈詞霧覺得那樣可能會有些尷尬。
雖然她和慕淮之間已經說開了，也說以後還是好朋友。
但是，她怕見面了還是會不自在。
[再說吧……]
[其實慕淮哥剛才跟我表白了，想在結束的時候好好跟我道個別。]
沈詞霧想了想，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程雪時。
畢竟他是她的男朋友，如果這件事發生在程雪時身上，她肯定會希望他能主動報備。
然而沈詞霧沒想到，消息發過去後，卻如石沈大海。
程雪時那邊很久都沒有動靜。
……她有些擔心，他是不是不高興了。
就在沈詞霧打算說些什麽，把事情解釋清楚時。
程雪時給她發了一條語音：“我知道他喜歡你。”
沈詞霧：“……”
程雪時：“還好，最後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。”
沈詞霧的心燙了一下，隱約能感覺到程雪時的緊張不安和後怕。
她有些意外，程雪時也會沒有安全感。
……他到底是有多喜歡她啊。
沈詞霧將手機抵在腦門，卻還是壓不住狂跳的心臟。
那種無意間意識到男朋友有多喜歡自己時的欣喜，實在很難言喻。
……
不知平覆了多久，沈詞霧才緩和過來。
她想對程雪時說些什麽，讓他心安。
想了好一會兒，也沒想到特別能安慰人的話。
所以沈詞霧幹脆說了些心裏話。
“我愛你，程雪時……”
“我們會永遠在一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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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詞霧在醫院走廊裏和程雪時分別，提醒他回到酒店記得給她發消息報平安。
“放心，我在這邊生活了四年, 不會出事的。”
程雪時摸了摸她的腦袋，眼神隱隱透露不舍, “有事給我打電話, 隨叫隨到。”
沈詞霧倒退著往後去, 笑著沖他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，隨後又揮手。
程雪時站在原地，目送沈詞霧遠去，直到她過了轉角，身影再也看不見。
他才斂了低落的情緒，轉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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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詞霧回到病房時, 宋蕓正和沈佳明聊天。
聊到沈詞霧和慕淮的事。
見沈詞霧回來了, 宋蕓問她：“你和慕淮進展如何了, 打算什麽時候談婚論嫁？”
沈詞霧正在擺弄打包回來的粥，動作一頓，朝病床上的宋蕓看去,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沈佳明：“看她那樣子，怕是還沒考慮過這件事。”
“不過我覺得, 等你做完手術恢覆好了, 到時候我們兩家人可以湊在一起吃個飯。”
“聊一聊兩個孩子的事。”
畢竟沈詞霧也老大不小了，之前周邊鄰居, 家裏親戚，也都找沈佳明和宋蕓打聽過她的感情狀況。
都有意給沈詞霧介紹對象。
宋蕓也是被問煩, 又怕沈詞霧還惦念著程雪時，所以才催促她。
雖然現在程雪時訂婚那件事, 已經澄清了。
但宋蕓也沒想過沈詞霧和他還能再有什麽結果，畢竟他們之間的身份差距擺在那裏。
何況現在沈詞霧已經有慕淮了。
慕淮那孩子，是他們看著長大的，知根知底，各方面都很好。
沈詞霧既然和他在一起了，以後肯定也會過得幸福的。
沈詞霧沒想到他們會突然提起這件事，想到千裏迢迢跑來紐約找她的程雪時，心裏頓時心虛起來。
“媽，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準備手術。”
“我的事情……你就別操心了。”
“放心吧，我肯定會很幸福的，肯定！”
沈詞霧將她和慕淮的事先搪塞過去，讓沈佳明陪著宋蕓喝點粥。
她自己拿著手機坐在旁邊，面色凝重地給慕淮發微信。
這個點，國內應該是下午。
沈詞霧不確定慕淮是否得空，她思來想去，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第一時間把事情跟他說清楚。
順便感謝一下慕淮幫她跟程雪時說明情況這件事。
沈詞霧斟酌了好久，才發出一段消息。
言辭間，都是感謝。
消息發出去後，沈詞霧安心等著。
沒想過慕淮會秒回。
結果卻出乎她的預料。
慕淮秒回了：[他去紐約找你了？]
沈詞霧知道他問的是程雪時，回了一句：[嗯。]
沈詞霧：[謝謝你慕淮哥，要不是你告訴他我們之間的關系，也許我真的就要失去他了。]
一想到有可能是那樣的結局，沈詞霧心裏便肝腸寸斷般隱隱作痛。
她的神情都沈重了些，引得不遠處的沈佳明和宋蕓對看一眼，頗有些擔心。
慕淮：[不客氣。]
慕淮：[其實，就算我沒有給他打那個電話，你也不會失去他。]
因為他很清楚，程雪時對沈詞霧的感情有多深。
大概是因為他們都喜歡著沈詞霧吧，所以更能體會到程雪時的付出所代表的含義。
或許他這次真的會一時心如死灰，離開南春。
但保不準一周，一個月，一年後他不會卷土重來。
感情的事情，誰又說得準。
畢竟程雪時可是為了回到沈詞霧身邊，獨自在國外四年，一直尋找比程國良更好的醫生，去保宋阿姨的命。
……這些，都是沈津沈告訴慕淮的。
他還對慕淮說，沈詞霧看來是愛慘了程雪時。
那天她給沈津沈打電話哭得特別傷心，就連沈津沈，也從來沒有見過她那麽驚慌無措，字裏行間都透著她對程雪時的不舍。
怕他真的離開，再也不回來。
那個時候慕淮就想，他們兩個這麽相愛，應該有一個美好幸福的結局。
而他對沈詞霧的私心，在程雪時傾盡所有的愛意裏，顯得那麽自私可恥，見不得光。
……
沈詞霧：[謝謝慕淮哥。]
她又道謝，對慕淮存著滿心感激。
隨後沈詞霧把自己的想法和慕淮說了一下，希望他能在宋蕓手術回國後，陪她一起，當著雙方長輩的面，解釋清楚。
他們之間這場戲，也到了殺青的時候。
慕淮知道的，自然沒有異議。
沈詞霧把該說的都說完，便有結束聊天的打算。
因為程雪時似乎已經回到了酒店，給她發來了短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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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詞霧這才想起來，她還沒加回程雪時的聯系方式。
當即先把他的手機號重新保存，添加備註——A男朋友。
隨後沈詞霧看見微信多了一條申請加好友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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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怎麽說，當初都是她單方面刪除了程雪時所有的聯系方式。
現在回想起來，連沈詞霧自己都覺得自己當時太狠心了點。
就在沈詞霧通過程雪時的微信好友申請後。
慕淮的消息又發了過來。
這次，他發了好幾條語音。
沈詞霧查看消息時，有些意外地楞了會兒。
她和慕淮平日裏聯系很少，在微信上聊天，基本都是文字模式。
慕淮要是有什麽話要說，都會給她打電話，而不是發微信語音。
很快沈詞霧便想通了，大概是因為她在國外，所以他才選擇直接發語音吧。
畢竟國際長途沒有語音消息方便。
想了想，沈詞霧和沈佳明他們打了招呼，去病房外聽慕淮的語音。
沈佳明和宋蕓沒有多問，但心裏還是好奇沈詞霧的反常。
她之前跑出去，也不知道去了哪裏。
回來後的情緒也不穩定，一會兒高興，一會兒凝重的。
讓宋蕓和沈佳明有些擔心。
但沈詞霧不說，他們又怕問了會給沈詞霧的情緒帶去更負面的影響。
-
沈詞霧在病房外的走廊聽的語音消息。
慕淮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，穩重成熟的感覺和他本人一樣。
給人心安的感覺。
但這種心安不同於程雪時帶給沈詞霧的感受。
其中差別，大概就是“哥哥”給予和安全感和“男朋友”給予的安全感，兩種不同的感受。
慕淮說了很多。
一開始是敘舊，像是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。
沈詞霧完全抓不住他想要表達的重點。
那一條條語音，就像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幽靜小路，沈詞霧逐漸失去了走到盡頭的耐心。
而就在此時，下一條語音自動播放。
慕淮柔和的嗓音帶了點淡淡的悲傷，很低沈：“詞詞，其實我這些年一直在想，如果我能早一點把‘喜歡你’的這份感情傳達給你……是否我們之間的關系，會變得和現在不一樣。”
“如果在你沒有遇見程雪時之前，我向你表白……”
“你會喜歡我嗎？”
接連三條語音，卻像三道驚雷落下。
沈詞霧聽得楞住了，表情僵住，滿滿的不可思議。
她寧可懷疑自己幻聽了，也不願相信，就在剛才，慕淮……跟她表白了。
……
語音繼續播放。
“我知道，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用了。”
“所以詞詞，我是來跟你告別的。”
“我要放下你了……”
過了會兒，最新的語音消息發了過來。
沈詞霧已然從震驚裏緩過神來，指尖冰涼的電話開慕淮發來的最後一條語音。
“詞詞，我喜歡過你。但這世上還有遠比我更喜歡你的人存在，以後你要幸福。”
這條消息之後，慕淮沒有再發消息過來。
或許對於他來說，這些話只是他對過去的道別。
因為喜歡過，所以在最後決定結束和放下時，還是想讓沈詞霧能夠知曉他的心意。
畢竟喜歡了這麽多年，總不能連最後道別的勇氣都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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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詞霧拿著手機在走廊裏站了很久。
慕淮的告白對她來說，就像盛夏的一場陣雨，來去洶洶。
她很難相信，慕淮喜歡過她。
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，他一直都像“親哥哥”一樣百般照顧她。
沈詞霧對他的感情，勝似家人。
他的存在會讓她覺得安心，就像有家人護著的那種安心。
但現在，慕淮卻告訴她，過去的所作所為，皆是因為他喜歡她。
……
沈詞霧不能否認，她對慕淮生出了些許愧疚。
很抱歉，沒有早點察覺到他的心意。
也很抱歉，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傷害了他這麽久。
慕淮從始至終都是溫柔的。
溫柔得連沈詞霧都忍不住心疼他。
偏偏喜歡錯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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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詞霧拿著手機，像是捧著燙手山芋，不知道該怎麽回覆慕淮。
他的喜歡太貴重了，她根本承受不起。
有些糾結，是否應該當做沒有聽到過這段語音，就讓慕淮的喜歡沈默地結束。
就在沈詞霧煩惱之際，程雪時給她發來消息：[剛才去洗了個澡。]
[好久不見，沈詞霧。]
沈詞霧的心臟顫了一下。
雖然她這邊刪除過程雪時，過往的聊天記錄都沒有了。
但她卻知道，這是她和程雪時闊別四年後，正式的重逢。
所以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出來，[好久不見，程雪時。]
[我很想你。]
程雪時：[被你先說了。無奈.jpg]
沈詞霧笑，心裏好像平靜了下來，思緒也清晰了。
她先切出聊天界面，去回慕淮的消息。
沈詞霧沒有發語音，她不及慕淮那般有勇氣。
[謝謝慕淮哥，你也要很幸福很幸福。]
[希望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。]
慕淮那邊大概一直在等她回覆。
所以第一時間把消息發了過來：[好。]
雖然他只回了一個字，卻讓人覺得那個字有千斤之重。
沈詞霧暗暗松了口氣。
雖然她不知道這樣處理是否合適妥當，但她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。
好好回應慕淮的喜歡，哪怕是拒絕。
也希望他們之間還能做朋友。
-
程雪時：[在做什麽？]
程雪時：[你已經三分鐘沒有理我了。]
沈詞霧緩了會兒，才看見程雪時發的消息。
隔著屏幕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哀怨情緒，有些哭笑不得：[剛才和慕淮哥道謝來著。]
程雪時：[是該謝謝他。]
程雪時：[回國後，我們請他吃飯如何？]
沈詞霧覺得那樣可能會有些尷尬。
雖然她和慕淮之間已經說開了，也說以後還是好朋友。
但是，她怕見面了還是會不自在。
[再說吧……]
[其實慕淮哥剛才跟我表白了，想在結束的時候好好跟我道個別。]
沈詞霧想了想，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程雪時。
畢竟他是她的男朋友，如果這件事發生在程雪時身上，她肯定會希望他能主動報備。
然而沈詞霧沒想到，消息發過去後，卻如石沈大海。
程雪時那邊很久都沒有動靜。
……她有些擔心，他是不是不高興了。
就在沈詞霧打算說些什麽，把事情解釋清楚時。
程雪時給她發了一條語音：“我知道他喜歡你。”
沈詞霧：“……”
程雪時：“還好，最後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。”
沈詞霧的心燙了一下，隱約能感覺到程雪時的緊張不安和後怕。
她有些意外，程雪時也會沒有安全感。
……他到底是有多喜歡她啊。
沈詞霧將手機抵在腦門，卻還是壓不住狂跳的心臟。
那種無意間意識到男朋友有多喜歡自己時的欣喜，實在很難言喻。
……
不知平覆了多久，沈詞霧才緩和過來。
她想對程雪時說些什麽，讓他心安。
想了好一會兒，也沒想到特別能安慰人的話。
所以沈詞霧幹脆說了些心裏話。
“我愛你，程雪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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